冷知识 ｜ THE WORLD IN DETAILS
关键词：Brimstone Butterfly；Woolf; Nabokov；Gonepteryx rhamni
// 前言
PREFACE
无意中又发现了一只蝴蝶。为了找到它的起源，我跋山涉水，历尽艰险，终于进入了昆虫的世界。初见它时，我是犹疑的。毕竟要从青色中认出青黄色并不容易，正如面对不确定的世界，努力想要去抓住某种确定性。太难了。然而，就在最后那一刻，我还是明白了，为什么纳博科夫为它痴迷了一生。
“丁香花在花园的墙壁上颤动，钩粉蝶轻盈地飞来飞去，空气中漂浮着花粉。”伍尔夫在意识流中，把萧萧落叶的秋天，变成了繁花盛开的春日。她神游在虚构的世界里，抛开了世俗对小说的认识，抛开了成见对文学的束缚，抛开了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，“小说必须符合事实，细节越真实，小说越出色”。
丁香花开在了秋天。她看见了蝴蝶。
那是一只寻常的蝴蝶，寻常到她只用了一句话提及，“丁香花在花园的墙壁上颤动，钩粉蝶轻盈地飞来飞去，空气中漂浮着花粉。”
…and the brimstone butterflies were scudding hither and thither, and the dust of the pollen was in the air.
—-Virginia Woolf
但是，城市生活中真的已经很少见到蝴蝶了，更不用说，一只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欧洲的钩粉蝶。于是，我很好奇，钩粉蝶到底长什么样子?
在确定它的样貌之前，我必须确认它的确是钩粉蝶。因为brimtone butterfly是个俗称，而不是生物学上的称呼。如果去查牛津词典，它会告诉你，这个词有两个意思，首先是“硫磺”的古语，通常用于修辞，比喻一种“炽烈的感情”。
其次，指的是黄粉蝶，其拉丁名为Gonepteryx rhamni。拉丁文很正常，长长一串词精确地对应着一种生物，也有效地回避着中文读者的阅读意愿，因此可以暂且不管。但中文俗名“黄粉蝶”就很让人疑惑了，如果不懂昆虫学，乍一看，很容易理解为两种颜色的重叠。虽然这并不影响译本的主题，但会质疑我对世界的理解。
于是，只好打开昆虫学的大门，进入可以飞翔的完全变态生物群，去寻找一种确定的美。那种美，叫蝴蝶。
这让我想起了纳博科夫，他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抓蝴蝶。后来流亡美国，一边教书，一边跋山涉水捕猎蝴蝶，一边创作《洛丽塔》。很多时候我都在想，《洛丽塔》中那位父亲开车带女儿旅行时，他藏在心中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冲动，是不是就来自于现实中纳博科夫看见蝴蝶时的感觉？
根据知乎《昆虫收录——蝴蝶篇》一文，全世界的蝴蝶可分为4个总科，共17科。粉蝶科是其中一种。但粉蝶科下究竟有几个亚科，目前似乎有不一致的意见。根据某不能访问的国外大型百科网站，粉蝶科下一共有四个亚科，分别是袖粉蝶亚科，蓝粉蝶亚科，黄粉蝶亚科和粉蝶亚科。
由此可见，黄粉蝶其实是亚科的名称，其中还有两个演化分支：黄粉蝶和豆粉蝶。每个演化分支下，都有不同的属，其中一些属目前还没有中文名称。但在豆粉蝶演化分支下包含了钩粉蝶属（Gonepteryx），该属的蝴蝶正是钩粉蝶（Goneperyx rhamni）。
至此，柯南探案结束。伍尔夫的那只蝴蝶，是昆虫纲、鳞翅目、蝶类、真蝶总科、粉蝶科、黄粉蝶亚科、豆粉蝶演化分支、钩粉蝶属下面的钩粉蝶。它的拉丁文名字是Goneperyx rhamni，英文俗名brimstone butterfly, 中文俗名——钩粉蝶。
果然，找到一种蝴蝶的快乐是难以言喻的。我理解了纳博科夫。
刍荛野语 · 译余偶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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